Friday, January 15, 2010

旧文新发:巴黎, 巴黎

“巴黎, 巴黎”是一本书的名字, 我虽然没有读过这本书, 但喜欢这个书名, 拿来做这篇游记的题名.

我因为仍拿中国护照, 去法国必须有去欧洲共和体的签证. 法国使馆的网站注明申请签证一定要有国际医疗保险的证明. 我的医疗保险是PPO, 公司人事处告诉我保险含盖世界各地. 我便带着医疗保险证及其它所需证件前去旧金山法国使馆申请签证, 结果连门都没让进, 说是要公司以书信方式特别写下保险含盖世界各国的文字. 结果为了签证跑了两趟旧金山, 好在签证一小时内就签好, 不用再跑第三趟.

庞大的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布局不是那么直接了当, 乘客们下了飞机, 很多人显得困惑, 不知该在哪排队. 原以为到了欧洲, 一定满眼白人, 可机场人群中却见很多黑人. 后来才知如今的法国有许多前殖民地来的北非移民, 已很多元化, 不再是清一色欧洲白人. 过海关时, 机场海关的官员查看着我的护照和其它文件, 问我:”Do you have money?”, 我没听清, 便问:”Excuse me?”, 他又重复了一遍:”Do you have money?”(你有钱吗?), 我有点不相信他这样问我, 心里很不快, 再说签证时不是已经要了银行证明嘛, 便详装不理解, 答说”什么钱, 欧元吗? 我没带欧元”(我当时确实一分欧元也还没换). 官员看看我, 不再提问, 把我的证件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 才放我过关.

二月的巴黎, 气温比我想象的要暖, 可天气阴沉, 树木只剩下枯枝, 整个城市的基调显得颇为灰暗. 街上的行人大多裹着长外套, 行色匆匆, 不知为什么, 让我想起了上海.

去巴黎前, 一想起巴黎, 首先印入脑海的就是艾菲尔铁塔。到了巴黎, 把行李在旅馆放下, 便坐地铁去艾菲尔铁塔. 出了地铁站, 转过几条街, 巨大的艾菲尔铁塔赫然出现在眼前(右图),我的第一个感觉是: 这是一个沉重, 灰黑的金属物! 比照片上要显得巨大, 笨重很多. 说实话, 不觉得美. 后来不知在哪儿读到说, 有些巴黎人认为艾菲尔铁塔是巴黎最丑的建筑, 心里不禁暗暗赞同.

不过我很喜欢塞纳河(左图). 漫步塞纳河两岸, 两边是无数的历史,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最喜欢岸边卖画的小摊, 在塞纳河畔浏览艺术画品, 正是我心目中巴黎的景色. 只可惜我们行程匆忙, 没有时间细细品味.

去巴黎不去卢浮宫说不过去, 可卢浮宫收藏巨大, 进门后真不知从哪儿看起. 再说其中的许多收藏品为具有历史意义的艺术品, 作为艺术品来欣赏, 未必符合现代人的口味. 比如许多达芬奇时代, 或更早期的意大利名画, 在世界艺术史上, 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可在现代的我看来, 色彩太暗, 主题又过于沉重. 倒是在塞纳河对面的奥塞美术馆让我更喜欢, 馆内展出的许多著名印象派画家的作品使我留连忘返.

我们从旧金山到巴黎乘坐的是法航, 飞机上的两餐食品让我第一次尝到了法国餐的美味. 在法国逗留的七天, 我们每天晚餐都是去法式餐馆吃, 尝遍了各式法国名菜, 从我最喜爱的煎鸭腿, 到酱鸭, 鹅肝, 小牛肉, 蛙腿, 蜗牛, 样样味道鲜美. 我向来爱尝试各国菜肴, 湾区得天独厚的条件, 使我有机会尝到世界各地的口味, 象泰国菜, 新家坡菜, 意大利菜等等, 都是我喜爱的. 不过如果天天只能吃一种菜, 我可以天天吃中国菜, 其它菜让我天天吃就受不了. 到了法国, 发现法国菜我也可以天天吃, 不会怀念中国菜, 如果我能付得起的话. 这里特别要强调如果能付得起, 因为法式餐馆价钱一般较贵, 一道正餐一般二十几欧元. 第一个晚上, 侍者问要什么饮料, 我们回答说要水, 结果上来一瓶玻璃瓶装的矿泉水, 五个欧元. 以后每晚我们改要葡萄酒, 也是五个欧元, 只是是一杯, 而不是一瓶罢了. 法国葡萄酒与加洲葡萄酒相比, 较软, 很合我口味. 很多巴黎餐馆七点以后才开始上晚餐, 七点以前只上酒. 我们白天走了一天, 每次到餐馆时已是饥肠辘辘, 等不及正餐, 常常还要点一个开胃菜, 一晚上的买单, 最少时每人三十几欧元, 大多是每人四十几欧元. 而且法国菜量少, 我们每天都是吃到把酱汁都吃完, 一是因为味道好, 二也是量实在不大.

走在巴黎的街上, 常见路人手中拿着一根两尺长的细面包. 后来我发现这种面包非常好吃, 中间夹些火腿片, 生菜, 及酱汁做成三明治, 作午餐又快又好吃. 法国还有一种独特的小吃叫”Crepe”, 是一种中间夹馅的煎薄饼. 在美国一般夹甜馅, 当甜点吃. 在法国, 有许多专门卖”Crepe”的店, 中间夹的馅有十几到二十几个品种, 可甜可咸, 我最喜欢的是熏三文鱼加乳奶酪, 是午餐美食.

巴黎分成二十个区(Arrondissement). 我们住的旅馆在著名的第五区, 是所谓的拉丁区. 旅馆位于Rue Bertholle街上一座五六层高的古旧长建筑的一角. 旅馆内的电梯小到带行李箱的话, 一次只能上一个人. 房间也是无比窄小, 洗手间内的淋浴喷头叫人来修以后才工作正常. 白天在旅馆门口柜台上值班的中年胖女士英语说得挺流利, 只是每天进出, 从来不给笑脸. 旅馆每天供应的早餐倒是格外丰富, 有我喜欢的牛角面包(croissant), 煎粉肠, 酸奶, 桔子汁, 等等, 丰盛又好吃. 后来我们去尼斯, 住的旅馆档次低一些, 早餐就只有面包牛奶加咖啡了. 这个旅馆最好的一点是它的地段, 每天早上出门去地铁站, 一路街道及两边的建筑古老而有文化气息, 给人一种感受巴黎生活的感觉. 从旅馆去著名的古老街市Rue Mouffetard只需十分钟. Rue Mouffetard是巴黎最古老的街市(左图), 街上布满了一家家专卖奶酪, 海鲜, 烤面包, 葡萄酒等等的小店. 街的尽头是圣米达德(St. Medard)教堂. 教堂前的空地每周日都开卖水果的露天市场.

去巴黎前就曾被警告巴黎小偷很多. 自从在巴黎下了飞机, 我天天将我的小包在胳肢窝下夹得紧紧的. 结果还是防不胜防, 被偷了一回. 我们住的旅馆, 每个房间内备有一个小小的保险箱, 登记房间时值班告诉我们应该随时将护照和钱物锁在保险箱内. 我们大意了, 没有照办. 一天早上去餐厅吃早餐, 我将我的小包留在了床上. 路过柜台时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将房门钥匙留给了柜台值班. 吃完早饭, 在柜台取了钥匙回房间, 却发现房间门半掩着. 我赶紧进屋查看, 小包还在. 打开钱夹, 谢天谢地, 只少了五十欧元现金, 护照和信用卡都还在. 这位小偷还算是手下留情. 我们去柜台问谁拿了我们的钥匙, 柜台的胖女士一口咬定是我记错了, 说旅馆从没出过这样的事. 把我气得不行, 如果真没出过这样的事, 为什么又要设置保险箱呢.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 算是丢小财上一堂课吧. 以后我们天天将护照和值钱的物品锁在保险箱内.

巴黎的街道大多不沿东西南北走向, 而是以一点为中心, 六七条街向各个角度散发. 最有代表性的是凯旋门, 有十二条街以凯旋门为起点, 向各个方向散开, 其中一条就是著名的香榭丽大街(左图), 街与街之间的夹角因此常常是三角形, 沿夹角而建的楼房也就顺街建成三角形的房屋, 成为巴黎一道独特的街景. 巴黎大多餐馆有沿街的户外座位, 不过二月仍是这里的冬天, 天气阴冷, 户外座位空无一人. 只有在宽敞的香榭丽大街上, 餐馆在户外座位上搭上透明的大塑料帐篷, 使顾客在冬天也能享受户外座位. 夜晚坐在帐篷内的户外座位上, 品尝精美的法式菜肴, 看香榭丽大街上人群来来去去, 与美国城市大街上寂静的夜景很不相同.

在美国住久了, 对美国人阳光, 自来熟的个性习惯到视而不见. 我们在法国期间, 不管是旅馆柜台还是餐馆侍者, 或是地铁售票员, 除偶尔碰到一两个开心幽默的, 大多数是一副公事公办甚至阴沉的面孔. 七天后当我们在巴黎飞往旧金山的飞机上刚刚坐下, 一群穿T桖, 大声嚷嚷的美国人满不在乎地从我们身旁的过道上走过, 我的脸上不禁浮出笑意, 心里期盼着离开阴沉沉的法国, 回到阳光灿烂的加立福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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